59歲日本「社畜」買畫變「億萬富豪」:30年收400件藝術品,翻了幾百倍卻從不賣…
2024/04/2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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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文來自微信公眾號「商務范」,微信號:bfaner,日本通經授權轉載。

近幾年,藝術品拍賣市場異常火爆,其中當代藝術走勢尤其強勁,成為各大拍賣行最炙手可熱的板塊。

比如當代藝術大師奈良美智近年巨作《格外的舒適》,首度現身拍賣場就拍出了1.12億港幣的天價。

在2019年,奈良美智于2000年創作的《背后藏刀》,更是以1.95億港幣的驚人價碼拍出,打破了前輩草間彌生同年創下的拍賣紀錄, 一躍成為「日本最貴藝術家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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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他1995年創作的《溫室女孩》,2008年首拍價為76.9萬美元,2020年重拍以1.03億港幣成交,12年翻了小20倍。

△ 左:《背后藏刀》;右:《溫室女孩》

看到這里,估計很多人都有一個想法——藝術品收藏是富人的專利,雖然收益頗豐,普通人卻望塵莫及——其實也不盡然!

日本著名收藏家宮津大輔就是妥妥的工薪族——廣告公司職員,月薪一萬多rmb。一邊工作一邊搞收藏,31歲到現在,近30年間購入了400余件當代藝術作品,其中不少還被世界頂級的美術館借去辦展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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由于囊中羞澀,他大多數藏品購入價格都在1000美元以內,但收藏名單卻無比耀眼:除了上面提到的奈良美智,還有草間彌生、蔡國強、田中功啟...獨具慧眼的他,早在這些大師成名之初就入手了,靠收藏身家翻了數百倍,藏品價值數億。

然而宮津大輔卻至今一件都沒有出售,因為「不想賣掉自己的記憶」。雖然只是一個普通人,但他憑借對藝術的無限熱愛、獨到的眼光和品位,以及鍥而不舍的精神,最終成為收藏界的傳奇人物:廣告職員華麗轉身成美大教授,辦展出書上節目,身體力行推廣當代藝術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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還和很多大師成為莫逆之交,住在藝術家好友們為他精心打造的「夢想之屋」里,就連家里的拉門都是奈良美智畫的。

最近正好看了他寫的《工薪族當代藝術收藏之道》這本書,今天就帶大家來看一看,這位工薪族收藏家究竟是如何另辟蹊徑、成功「逆襲」的吧。

工薪族靠收藏身家過億

31歲踏上收藏之路,400+件藏品價值翻百倍

宮津大輔之所以被譽為收藏界的傳奇,擁有大量珍貴藏品還是其次,最主要是打破了外界對藝術收藏的刻板印象,原來普通工薪族也可以構建自己的收藏世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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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19年藏品估價就高達20億日元(1億多元)

1963年,宮津大輔出生在日本東京一個普通家庭,從小就喜歡畫畫,理想是成為一名畫家。雖然沒有接受過系統專業的藝術培訓,但自幼受到喜歡亞洲藝術的祖母啟蒙,年輕時就開始四處看展。

對當代藝術的熱情,始于高中時期一次安迪·沃霍爾展覽,當時他就被電椅和事故現場這種「非主流」題材吸引到了,覺得「很酷」!對于「完全復制照片」的《瑪麗蓮·夢露》,以他當時的審美卻完全不能接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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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安迪·沃霍爾《死刑電椅》圖集

而真正產生強烈的收藏欲望,則是因為草間彌生。大學時期他第一次去看草間彌生展覽時,他就有種置身宇宙空間的震撼感,恨不得立馬買下作品帶回家徹底研究。但是那時候他既沒有收入,也不知道如何才能獲得作品,身邊人對收藏都不了解。

畢業成為一名普通上班族、有了收入之后,宮津大輔迫不及待想要「剁手」。身邊30多歲的同齡人,賺了錢大多愛買名牌包包和手表犒勞自己,他卻一心只想得到草間彌生的作品。

1994年時候信息并不發達,他通過一個又一個電話,才找到代理草間作品的畫廊。雖然那時候草間彌生還沒有爆火,但1953年畫的這幅小素描也得50萬日元——相當于他3個月工資+2季度獎金,還好畫廊允許分期付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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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「吃土」也要買

成功邁出第一步后,宮津大輔正式開啟了自己的藏家生涯~囊中羞澀的他,盡量只買1000美元以下的作品,給畫廊打電話的時候,總是問「不知道你們那兒有沒有上班族能買得起的……」

不過遇到真正的「命中情畫」,他寧愿透支也不錯過。

1996年去大田畫廊參觀時,他一眼被墻上那幅草間彌生1965年完成的油畫《無盡的網》所吸引,整個人如觸電般再也無法挪開目光。

雖然500萬日元的「天價」,比他一整年的收入還要多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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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這幅作品,價值早已過億(日元),1998年草間彌生舉辦首個回顧展時,還找他借了這幅畫。去年9月,這幅畫還被位于日本東京的森美術館借去布展。

而2019年香港蘇富比春拍上,草間彌生1959年那幅《無盡的網#4》,成交價就高達6243.3萬港幣,折合成日元破10億↓

另外一幅100多萬日元入手的《南瓜》,2019年上節目時估價就高達5億日元。

同系列作品在去年的佳士得香港拍賣會上成交價為6254萬港幣,折合日元大概10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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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億,翻了幾百上千倍~

作為忠實粉絲,宮津大輔收藏的草間彌生早年作品至少有十幾幅,年代橫跨1950s-1970s,感覺隨便出手一幅都能賺得盆滿缽滿,但宮津大輔愣是一幅也沒賣~後來他將收藏心得出版成書時,草間彌生還為他作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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除了畫作,宮津大輔也收藏錄像、裝置、器皿等形式的當代藝術作品,比如日本本土藝術家高木正勝、高嶺格、中田榮至↓

△ 花器 by 中田榮至

他還關注了亞洲其他國家和地區的新生代藝術家,像中國大陸的楊福東、曹斐,台灣的余政達、吳長蓉,韓國的鄭然斗...

他還是最早購買蔡國強作品的收藏家之一,曾借出藏品給古根海姆美術館(世界上最著名的私人現代藝術博物館之一)舉辦「蔡國強回顧展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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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《陷阱:為20世紀作的計劃》by 蔡國強

「窮人」如何另辟蹊徑?

從廣告職員到軟銀HR、通訊科技公司產品經理,再到藝術教授、作家、策展人,多年來宮津大輔一直努力「搞錢」。

除了必要的基本生活費,幾乎把所有錢都花在購買藝術品上。雖然家里收藏價值過億,但因為從不出售藏品,日子還是過得緊巴巴。

風光背后故事多,為收藏甘愿「吃土」

作為一名「窮人」,宮津大輔的收藏之路,最開始并不順暢。

為了買下這幅比他年收入還貴的草間彌生《無盡的網》,他先是取出定期存款、賣掉股票,說服畫廊主人大田秀則同意分期付款;然后白天上班、晚上兼職賺外快,但錢還是不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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心急之下,他只好向家人開口借錢,結果被批「敗家」、「亂花錢」。本以為要走投無路,結果原本持反對意見的家人,竟然主動幫忙籌款,原因是他睡覺時候不小心翻到雜志有高利貸廣告的那頁(消費需理性,危險行為切勿嘗試),妻子嚇壞了以為他要鋌而走險,連忙湊錢幫他付清了余款~

△ 宮津大輔和妻子志津

為了喜歡的作品,宮津大輔還嘗試自我突破。他非常想得到墨西哥藝術家和刺青大師Dr. Lakra的作品,但實在太昂貴了。

有幸見面的時候,Dr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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Lakra問他有沒有勇氣接受在自己身上免費刺青,向來保守的宮津大輔最后還是同意了,于是收獲了人生第一個刺青圖案,以另一種形式獲得了心儀的作品。

宮津大輔有句名言:「不要和藝術家談錢,要和藝術家做朋友」。很多藝術家都在他家吃住過,比如現在被世界各地國際展覽爭相邀請的新銳藝術家島袋道浩,他和宮津初識時一窮二白,連到東京的車費、住宿費都沒有。

宮津邀請他來家里過夜、隔天還幫付了車費,島袋則送了宮津一件素描作品。

△ 島袋道浩

專注當代藝術,遇到心儀作品下手要早

宮津大輔走上收藏之路,離不開美國紐約收藏家Herbert和Dorothy Vogel夫婦的影響。這對更加傳奇的公務員夫妻一生收藏了5000多件藝術品,晚年還捐贈出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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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認為是他倆亞洲版本的宮津大輔,從前輩那照搬了不少經驗,比如多年來始終堅持一個收藏原則——只關注與自己同時代的年輕藝術家。

理由很簡單,那些古董和已有聲望地位的藝術家的作品,并不是「窮人」能夠涉獵的。更重要的是,他永遠都沒辦法跟已過世的畢加索、塞尚聊藝術,卻有機會和同時代的草間彌生、奈良美智、蔡國強交流,這是理解他們作品的最佳捷徑。

因為喜歡藝術,宮津大輔結交了很多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朋友,他認為與藝術家溝通比收藏作品更重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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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 宮津大輔和楊福東

為了能和國外的藝術家和畫廊交流,他各種苦學英文:每天晚上無論多晚回家,哪怕應酬喝酒,到家都會一邊與睡魔作斗爭,一邊用英文回復當天所有來信;沒錢上英語課,他就利用上下班坐電車間隙,在手機上自學,也是相當拼了~

△ 宮津大輔和前衛藝術家Djordje Ozbolt

他認為,在收藏藝術品時,最重要的是要相信自己,如果一件作品不能讓自己興奮,再「劃算」也不會買。而工薪族由于財力欠缺,更需要不斷開拓藝術眼界和深耕知識儲備,大量閱讀、交流,多逛美術館和看展都是比較好的捷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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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好提前就規劃好收入,從未成名的年輕藝術家開始收藏,價格相對便宜;收藏的作品一定要有獨創性,尤其那些具有時代性和社會性的作品,是理解這個世界的捷徑;同一位藝術家,比起繪畫作品,相對冷門的新媒體作品和裝置作品,價格更加nice~

△ 同步性 - 宮津大輔收藏 x 笠間日堂美術館

近年他在新加坡看展時相中了新加坡視訊藝術家趙仁輝的作品,買下后價格上漲飛快。所以任何時候都有機會,但前提是必須盡早購買。

據宮津大輔透露,Hilmi Johandi、Charles Lim、Ho Tzu Nyen、Yu Cheng-Ta、Poklong Anading、Oliver Beer這幾位藝術家,都是他現在比較關注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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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 趙仁輝,1983年出生于新加坡

對于不易收藏的行為藝術,他主要通過購買版權和展示權的方式進行收藏,必要時還會請藝術家再次表演或者將作品進行復制和復原。

△ 《親愛的》 by 楊福東

至于購買渠道,他堅持所有藏品都從畫廊購買。各家畫廊經常有來自世界各地的展覽和銷售,可以很好認識來自世界各地的藝術家和作品。

除了面向收藏家和藝術人士的 VIP 預覽日外,其他時候任何購買門票的人都可以進入,一定要事先做好功課、提前預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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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 左:森美術館館長南條史生;右:宮津大輔

始終和畫廊打交道、建立良性循環關系,畫廊自然會推薦更好的作品,關系好的話或許還能給到分期付款等實打實的優惠;比起拍賣會這類二級市場,畫廊的價格更加友好,也不會買到仿品。

貸款35年蓋「美術館」

將藝術融入生活,打造「夢想之屋」

作為一名不以投資賺錢為目的的收藏家,宮津大輔可以說是真正將藝術融入生活甚至生命。他曾在書中自曝,聚會或者看展時,最愛穿COMME des GARÇONS西裝外套,認為名牌服飾和藝術品一樣充滿創新之美,可以和藝術家拉近距離增加交談機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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△左為穿著CDG看展的宮津大輔

隨著藏品越來越多,而日本的長期貸款利率又很低,于是他在距離東京兩小時車程的市川市買下了一套房子(貸款了35年,要還貸到70多歲,為了湊首付還把車賣了),既能讓自己和太太安心居住,還能用來擺放心愛的藏品,簡直完美。

這座他和一眾藝術家好友聯手打造的「夢想之屋」,外觀和空間結構是由法國藝術家Dominique Gonzalez-Foerster設計的,外墻顏色有著紅白藍基調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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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他識于微時的島袋道浩,負責庭院部分的設計,裝置藝術則交給了小澤剛。中庭是一個3平方的小庭院,透明玻璃磚墻設計,可以盡情享受自然風景。

樓梯處的壁紙由韓國藝術家鄭然斗操刀設計,作品名稱是《博拉美舞廳》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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走廊天花板上的燈籠,則是中國藝術家楊俊的作品。

日式房間的拉門上,是奈良美智的隔扇畫,從發出邀請到最后完工,宮津大輔足足等了13年之久~

擅長拼接藝術的金氏徹平,幫他畫了臥室的天花板;客廳里的書架,是筱田太郎的作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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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面鏡子,一眼就很草間彌生:據說她先是把鏡框涂成了黑色,然后把做傢俱時用的布料都裁剪成小塊再拼接起來,完全分不清正面反面,非常巧妙。

浪漫至極的宮津大輔,真正做到了「住在藝術里」。現在,這座「夢想之屋」面向公眾開放;未來,他也希望能夠屋子連同全部收藏,一并捐贈給博物館。

看完宮津大輔的故事,范主覺得他最厲害的地方,并非收藏品價值的昂貴,而是不投機,始終保持一顆熱愛的心,真正把自己喜歡的事情融入到了生命之中。

至于我們普通人搞收藏,也是要從自己真心喜歡出發,量力而行,保持理性,不要盲目。

嚴禁無授權轉載,違者將面臨法律追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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